刘斯奋的国画艺术
录入时间: 2014-06-19
李琰
中国绘画史上,文人画的问题一直是绘画美学领域普遍关注的一个问题.特别是在宋元两季,以苏轼、赵孟頫等为代表的具有特定身份的“文人”，把文人画的理论与绘画实践相参照，比较明确提出了“文人画”艺术的核心态度。“文以达吾心，画以适吾意”（苏轼），这里讲的“达吾心”、“适吾意”正是艺术家们的一种自由超然的艺术态度；这种艺术创作态度对宋代以后的中国绘画的发展影响很大。当代著名画家刘斯奋先生，就是在秉承这一历史延续的创作态度下，走出了自己独特的文人画之路。
可以说，在中国画的审美和创作领域中，文人画往往注重“意气”、注重“其理”和“神观”，而不拘于客观对象的形态与状态。这一点上，当我们欣赏刘斯奋先生的画作时，不难发现，无论是山水画还是人物画，都在致力追求一种“意气”；特别是他的山水画，更把着眼点放在意趣上，他摒弃了自然山水的形象，用心中之形替代自然之形，去寻求一种似不经意的心物合一的神趣，这完全是一种不受物象之形或技法模式约束的心中山水。记得刘斯奋先生曾颇有意味的改写清代石涛《搜尽奇峰打草稿》一诗为：“搜尽奇峰总嫌烦，汗到淋漓兴已阑；我本云林自在法，凭空写出意中山”。这从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他的创作态度，其实这是画家“心中之山“ 和”眼中之山”的问题，所谓“我本云林自在法”，是在说画家心中本已有山，有自己的写山之法，这并不是针对绘画创作中审美意向的酝酿而言的，是对审美表现的过程和成果而言的。在画家的画笔之下，何形之山、何态之水都无所谓，只要能充分调动个人的文化质素及发挥笔墨的表现力，高度敏感地把握住心中山水的微妙感和随机效果，就已经达到了自己的创作目的。
纵观画史，文人画风格特征就是“闲和平静”，就是“萧散简远”、“简易清逸”。这种风格特征和老庄美学中的“平淡”、“朴素”相契和，或者说是源自老庄的美学思想。刘斯奋先生的山水画，就是以这一审美法则为指导，都统一在“闲和平静”和“简易清逸”的审美意趣中，我们可以看出，对刘斯奋先生的山水画来说，自然客观物质对象或是可以忽视和淡化的问题，关键是“淡”、“素”、“拙”等审美意趣的抒写，这其中“淡”是一种最为朴素的风格，代表了一种天然无饰的美，体现了一种最高的真实。可以说，刘斯奋先生的山水画强调自然、本色的美，实现了他对平淡、朴素的美的追求；这也正是中国历代哲人们的共同的审美理想。理会到这一点，才能真正体会到刘斯奋山水画的精神所在。
近十余年来，关于中国画的如何发展，成为摆在当代画家们眼前最为紧要的一个问题。数年前李小山、张少侠的一本《中国现代绘画史》，提出了一个武断而又颇具现实意义和发人深省的观点，那就是“中国画穷途末路”之说，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了美术界广泛的讨论和争议。尽管中国的画家和理论家们，大都对李小山的观点嗤之以鼻，事实上却在背地里反而加紧了对中国画的实践与探索；还有一位在现当代绘画史上举足轻重的绘画大师吴冠中先生，他道出了“中国画笔墨等于零”的论断，我们无资格评论吴冠中先生的观点正确与否，至少这也为当代国画家们的艺术研究和探索，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可否认，当代画坛异彩纷呈，确实也出现了一些不为人称道的现象，比如有些画家动辄就自我标榜为“文人画”，以示自我格调之高或以示脱俗等，其实他们并没有了解中国传统文人画的真正内涵，文人画并非仅仅是一种表面上的笔墨程式和趣味，而是一种深入的思想意趣，是一种博学广识的文化底蕴在画作里的综合体现；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当我们综观“文人画”史以及当代所谓新文人画”的现状时，会发现他们大都是意趣有余，而中国传统文人应有的对社会的关怀和责任明显不足。在这一方面，刘斯奋先生的绘画艺术明显是更高一筹，他不只是着眼于作品的意趣的抒写，他更加关注现实，体现着强烈的对社会的人文关怀，这些在刘斯奋先生的现代都市人物画作品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刘斯奋先生的人物题材作品中，他以传统写意人物画的笔墨语言，简略而朴素的人物形态，单纯的视觉形象，世俗化的款跋，构建出了一幅幅切实可感、富有人情味的艺术形象。既具有中国传统文人画的审美意趣，又不像传统文人画那样让世人觉得远离世俗，高不可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斯奋先生拉近了传统文人画艺术与生活的距离，他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在艺术语言与表现生活之间，找到了充满自我个性的绘画程式，走出了自己的路；这被当代画坛誉之为“刘斯奋现象”。
在刘斯奋先生的作品中，无论是山水抑或是人物，我们还都应该赞叹他对客观物象之“形”与艺术之“形”的理解。艺术中的“形”是由客观物质之“形”转化和提升而来，在这种提升转化的过程中，“意”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也就是说正是画家主观感情的渗透和融入，现实中的“形”才能转化和提升为艺术中的“形”，这种艺术之“形”实际上就是客观物象的“形”和画家得“ 意”的相互联结、相互交融的审美意象，这种“意”受制于画家自我的个性和综合质素。刘斯奋先生笔下的物质对象“形”实质上就是他个人率真质朴的个性在画幅中的完整再现，充满自然朴实的生活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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