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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朝阳与“正面”,一个人的心灵史《信息时报》

录入时间: 2010-10-13

    9月15日,尹朝阳的个展《正面》在广东美术馆开幕。尹朝阳的绘画被认为开启了“70后”艺术家关于青春感伤的主题探讨,而在本次展览中,青春已经退后,更为庸常的中年人以模糊、呆板的神情登场,占据了展览《正面》的主要空间,也呈现了尹朝阳的绘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而对于观众来说,观看尹朝阳的绘画,也是一种挑战,因为这是一场很难愉悦的过程,当大幅的画布上呈现了面目模糊的人,我们也不得不产生很多问题,画面上的人是谁?他在做什么?艺术家为什么会创作这样的作品?

“正面”是选择一种直面的态度
    在尹朝阳的全部创作中,肖像画几乎是走向日常世界的唯一通道,同时,也是他的一条隐性线索。
        ——朱朱(策展人)

    信息时报:谈谈这次展览吧。
    尹朝阳:这个展览是我从2007年以来,创作的一个阶段,我还将继续延续下去,不是一个回顾展。
    信息时报:为什么取名叫“正面”?
    尹朝阳:因为这里有某一类的作品,有点像人正面的标准照片。此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我的一个态度,选择一种直面的态度。
    信息时报:从上世纪90年代起,你就画了大量表现人物的作品,从《失乐园》、《神话》、《乌托邦》,人都是其中最主要的部分,你为什么对人像这么关注?关注什么?
    尹朝阳:从我进入绘画这个职业,就没有回避过人,人一直是我关注的重点。实际上,我特别关心人比较动物性的那一面,以及人在整个氛围里的反应,人可能是唯一能够说出自己感受的动物。
    信息时报:你画风景画吗?
    尹朝阳:风景画也有,明年我就有一个风景画展览,只是这次展出的都是和人有关。其实人也是一道风景,一道眉毛、一根骨头到一块皮肤,都是风景。

这种表达实际上跟人的灵魂、精神有关
    在尹朝阳的主要作品中,人物形象显然是构成他创作的一个重要特质。他总是以质疑甚至冷漠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世界,在那些不为常人关注的现实秩序中,探究人物生存的可能性状态,然后极其粗暴地剥开那些现实伦理的外衣,让他们赤裸裸地袒露出各自真实而隐秘的本相。——夏季风(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馆长)
        ——朱朱(策展人)

    信息时报:看你的画,我会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那些面目模糊的、身体中散发出不知名的东西的人,让我感到一种说不清楚的压力。你为什么这么画?
    尹朝阳:说明你的感觉正常。真的。这样画和我在绘画中参与的方式有关,我把我工作的重点定位成摸索实在、现实的东西,那么,这个现实往往不是那么让令人愉快。如果我仅仅提供一个愉悦、完美、舒服的东西,我想完全可以用另外的方式代替。其实,已经有人生产了一些愉悦的东西,抚摸你的眼睛,我觉得我不需要再参与进来了。
    信息时报:有评论家说,你的绘画是用冷静的施暴方式,来消解内心自我分裂的折磨和痛苦。画这样的画,是不会有一种发泄的快感?
    尹朝阳:不仅仅是发泄,它是一个深思熟虑的结果。
    信息时报:你希望在作品中呈现什么?
    尹朝阳:首先是技术层面,我想在画面中拓展表象下面更多的事物,就像一个人皮肤下面有肌肉、骨头、血管一样,我能够透视一个人,把他的骨肉皮传递出来。此外,我也希望有一种相对深刻的表达,这种表达实际上跟人的灵魂、精神有关。这是一个特别虚无的话题,但还原在画面上,每个艺术家都可能要给出一个答案。所以我有一段时间,希望把这种东西牵扯在一起,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交织在一起。这个在绘画中是可以实现的。
    信息时报:在看你早年作品时,画面上的人物还都是一些相对具象的,但这次展览中的人物,很多人都是面目模糊的,为什么?
    尹朝阳:他们往里走了。在以前的那个阶段,我可以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现在我发现,人越成长、越成熟,就越希望给出的答案是贴近他的,不再是非黑即白,而是尽可能还原现实。这样的答案有时候其实是暧昧的。
    信息时报:从早年的“青春残酷”到现在,你的作品风格还是有了很多变化,什么样的作品是你满意的?
    尹朝阳:主要是,看这个作品是不是很准确地传递了我想要的东西,能不能做到感同身受。

它几乎等同于一个人的心灵史
    他更多地将重心转移到肖像画的创作中,从某个角度看,这就像一种深陷于个人心理危机的斗士返回到了一座秘密的庇护所。
        ——朱朱(策展人)

    信息时报:提到你,大家都会提到“青春残酷绘画”,对这种认识你怎么看?
    尹朝阳:这是小时候别人贴在你身上的一个标签,其实我不回避,没关系,因为这个标签记录了我某个时间段的想法。
    信息时报:你今天的画就很难被称为青春绘画,因为画面上似乎更多是一些更加普通的中年人。
    尹朝阳:对,他们都长大了。他们就是平凡、普通的人。我们将看到他们走向衰老,看到那些挣扎的痕迹,跟时间对抗的过程。我感兴趣的就是这个,这是必然的命题,因为整个人类都在和自然、时间对抗,不想老,不想面对。
    信息时报:看你的画,这点感受很明显,绘画的主题从神话、英雄、乌托邦渐渐转向了一些普通人,普通的生活。
    尹朝阳:一开始也挺平凡的。这个过程就是从一个少年变成一个青年,再慢慢变成了一个成年人。这也是一个思考的过程,那时候有些东西特别尖锐,激越。现在这些东西慢慢变得相对隐蔽,但不能说它没有,它还有。
    信息时报:熟悉你的人,从你的画中应该能看到你个人的转变。
    尹朝阳:不熟悉我的人,只要看我在年轻时那样画,现在这样画,也都能看出我的变化,我觉得它几乎等同于一个人的心灵史。
    信息时报:你画中的人物都是你自己吗?
    尹朝阳:有些是,有些不是,但他们统统都可以算作我自己。因为我想每个段落里,我都会在其中有所寄托。
    信息时报:有评论家认为你的作品“以人物为载体折射出来的一个时代变幻的发展史”,对此,你怎么看?
    尹朝阳:每个人都是印证一个时代的镜子,只不过有些人的镜子保存得比较好,更完整。我在某方面有过这样的想法,比如人物这个系列,我希望能画到我死,从中看到一个人的生活,他从上世纪70年代出生一直到死,还原这样一个阶段,有时候折射的就是这个时代。

我现在的画不需要一个故事来支撑
    尹朝阳的个性中最为强硬而有趣的一面在于,他从不畏惧敌手,相反,他畏惧的是“拔剑四顾心茫然”,是没有敌对的力量来激发他的回应和反击能力,如今,那个最大的敌手也许已经变成了他自己。
        ——朱朱(策展人)

    信息时报:从创作方式上,和早期的“青春叙事”相比,你的作品好像越来越抽象,人物都处在一个模糊的情景下,而你之前的一些作品却可以让人想到一些故事。比如《神话》系列中的男人,我们往往会想到似于西西弗斯或者尼采式的“超人”?
    尹朝阳:那时候的作品更文学化,现在我希望慢慢把那个阶段中的文学情结剔除,让绘画就是绘画本身。因为文学化的绘画有更多的情结,但绘画其实有自身的呈现方式,这种呈现方式就是画面本身,一个由绘画语言组成的空间结构。绘画,实际上不用借助另一种东西来附加这种功能。
    信息时报:也就是说,你现在的画更加纯粹。
    尹朝阳:是的。现在的画纯度越来越高,这个我心里很清楚。现在的画不需要一个故事来支撑,它有自己的皮肤、骨骼、血肉和气质,是独立的。我创作了它,但它也独立我之外。一个人的脸就是他自己。
    信息时报:在你的画面中,常常能感受到一些矛盾的东西,比如你其实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但画面中又有很多感性的东西。
    尹朝阳:冷静和感性这种说法,太书面。其实一个好的绘画者可以让自己的冷静和热情统一起来,这需要高超的驾驭能力,好的艺术家全是这方面的高手。他对语言的控制,可以很舒服地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传递出来,随性而至,而且那种方式是你独有的。
    信息时报:你如何看待自己的变化?
    尹朝阳:从事这个绘画这个行业,就会对它的传统、历史和现在越来越了解,我希望通过这种了解和创作,慢慢获得某种自由。我觉得我现在走在这种过程中。

我不是一个癫痫式的画家
    在十年左右的时光里,他以“油门踩到底”的速度和惊人的产量处理了几乎是一个艺术家所要面对的所有基本命题,并且,在他的每一阶段性生产之中,总是能够留下令人难忘的作品。
        ——朱朱(策展人)

    信息时报:这次展览也展出了你的雕塑作品,和绘画有些类似,这些被雕塑的人像,看上去更像是异形。绘画和雕塑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同?
    尹朝阳:雕塑和绘画就是材料不同。对我来说,选择哪种媒介,取决于我想说什么,我对这个事情思考的过程中思考的方向。雕塑和绘画都是我想表达的一个侧面。
    信息时报:为什么会去做雕塑?
    尹朝阳:过去有很多人认为,做雕塑要有基础,有一种特权,这种特权其实是人为设置的,没那么重要。另一方面,做雕塑是因为某一部分的欲望,你希望拓展你自己,然后遇到了,有条件就做了。
    信息时报:你喜欢雕塑还是绘画?
    尹朝阳:都挺好玩的。就像吃了不同的菜一样。
    信息时报:你画画的时候需要特定的情绪或特定的环境吗?
    尹朝阳:我每天的工作就跟上班一样,我不是一个梵高那种癫痫式的画家。我任何时候回到工作室,站在画布前就可以画了,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推。即使现在你在采访,我也在思考我的工作。随时随地的思考和观察,是一种艺术家应该具备的基本本能。
    信息时报:一般画一幅画要多长时间?
    尹朝阳:有时很短,有时候很长,几个月吧,有些画我画了好几年。
    信息时报:平常看书吗?
    尹朝阳:一直看,什么都看,但就是不看理论书,不看哲学,看不懂。我读的很杂,我最喜欢杂文,传记,评论,现在喜欢看历史书。
    信息时报:看你的画,很难想象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是悲观还是乐观?
    尹朝阳:其实,悲观和乐观是相对的,对人生这些大的命题我很悲观,但对一些具体的事情我很乐观,否则我走不到现在。当然,这可能是一种性格缺陷,明明这个事情很糟糕,但你还是要坚信它。有时候可能也是一种固执,但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责编:张玥晗  美编:梁文珊
时间: 2010-10-10 来源: 信息时报 C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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