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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展示与美术馆的知识性功能以“世界美术大系图展”为例的阐释(关述枚)

录入时间: 2007-10-25

    广东美术馆即将推出的“世界美术大系图展”似乎不可能成为具有轰动性的展览,甚至连媒体也不一定会对它很感兴趣。但在我看来,它所具有的意义并不寻常,有些问题很值得我们思考。
    在计划中这是长期性展览,以图文制作的方式展示一个堪称庞大的主题:世界美术大系。其展示框架是以世界美术发展概貌为经,以各种艺术门类、题材、风格等专题比较为纬,内容范围包括中外美术史上的重大现象、重要艺术家以及重要作品。在形式上,以历史遗迹、美术文物以及美术作品的图像资料为主,辅助以每一专题的史论阐释文字和作品的说明文字,再加上在版面上的精心设计,实际上它就是一部大打开的世界美术导览性著作;但是由于它采用的是大型展示的方式,因而其视觉效果将是书本阅读所无法比拟的。
    这个大型图展的具体策划和文、图编撰工作由广州美术学院李公明教授、李行远副教授负责,在他们的设想中,这个展览的主要定位是传授中外美术史知识和艺术欣赏知识的知识性、教育性功能。以笔者的寡闻,这种类型的大型图文展览在目前国内美术馆中尚属首创。
    就探索美术馆如何实现其知识与教育功能而言,该展览的定位十分明确,而这种功能在世界美术博物馆的发展史上本来是一个最基本的方面。
    由于亚里士多德及其弟子德奥弗拉斯特(Theophrastus,约前373~285)的影响,亚历山大的托勒密王朝创立了以保存和研究古典文化为己任的博物馆,由是而开创了人类文化的保存和创造中的一种带有普遍性意义的机制。托勒密一世的博物馆以其自由的、生气勃勃的学术性、知识性形象而在相隔了10多个世纪之后的文艺复兴运动中得到回应与发展,在此时的语境中,“博物馆”成为了一个知识的框架,一条使人变得博闻多识的途径。[1]
    18世纪以后美术博物馆在西方的兴起,在很大程度上延续了知识性的传统,起码在它自身的组建、收藏、展示中,知识框架是必不可少的。20世纪以后美术馆事业在世界各国迅猛发展,随之而来的是艺术收藏品、展示品在知识概念上的不断扩充,从艺术到人种学、文化人类学等都成为知识关注的领域。很显然,美术博物馆以其丰厚的知识含量和广阔的文化视野而在培养优秀的国民素质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绝不仅仅是单纯地培养艺术的审美趣味。
    反观中国的博物馆事业,虽然在上个世纪之初已出现了兼含有历史与美术性质的博物馆,但由于客观历史条件的制约,在知识框架与文化视野方面与西方博物馆无法相比。到后来,中国的博物馆以收藏和很有限度地展示考古实物、传世书画为主要职能,而美术馆则成为了根据政府指令临时布置各种政治、经济、文化等类型展览的展览馆。这种长期延续的局面使中国民众与世界美术教育、文化传播的距离日益增大。
    199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的美术博物馆事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转机,一个重要的变化是对其功能的认识有了实质性的变化:它是公共文化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服务于提高国民素质的公共空间。在这种新的文化语境中,如何实现美术博物馆的知识性、教育性功能已成为迫切需要在实践中探索的问题。《图展》的推出正适逢其时,它的实践意义不可低估。
    从该展览的内容结构来看,它包含了美术中的各主要门类、主要题材,但其所有这些素材均是以中西美术比较的方法进行梳理和评述。采取这种方法固然与两位策划、撰稿人长期以来对比较美术研究的关注不无联系。他们在1980年代的《美术思潮》上已曾撰文论述比较美术的方法论问题,后来又以中西美术比较研究的方法对“艺术中的人与自然”、“中国传统绘画的特质与范式”等课题进行了研究,在《美术史论》和《朵云》杂志上发表了长篇论文。但是,促使他们在《图展》中主要采用这种方法的直接动因是在长期的美术史论教学工作中对中、西分治的学科分割的反思和探讨。目前美术院校学生的美术史知识在很大程度上是限制在分割的、单一的教学模式中,学生若要建立一种即便是比较初步的、但也是中西融汇的知识平台并不容易。《图展》有意在现有教学叙事之外尝试以中西汇合、相互比较为主线的展示叙事,这种探索在教学实践上也是有其重要意义的。
    在第二部分“绘画”中,这种中西比较的特色尤为明显。如“城乡风俗画”专题中的荷兰风俗画与中国宋代城乡风俗画的比较、“人物画”专题中西方肖像画与中国唐以前墓室壁画、明清肖像画的比较、17世纪西方静物画与中国宋代花鸟小品和明清花鸟画的比较等等;也有一些是以内容的专题性为切入点的比较研究,如“绘画中的社会与政治”、“绘画中的科学理性精神”、“色彩·水墨·线条”等等。在运用比较研究方法的过程中,对于有些表现出价值倾向的问题,作者采用了比较慎重的态度,就是以“事实的呈现”为基本准则,主要希望解决的是知识上的而非价值判断上的问题。当然,梳理与选择本身已不可能使价值倾向彻底隐去。以《图展》的“封面”为例,德拉克洛瓦的《自由领导人民》、马麟的《静听松风》以及古埃及的《拉美西斯二世雕像》,图像的叙述性力量昭然呈现。
    尽管作者对于框架、方法等问题给予了很大程度的关注,但他们对这些“工具”本身并没有失去警惕。在关于世界美术发展大貌的时空图表之后,作者这样写道:以上展示的这些图表、所描述的这些时空框架仅仅是作为我们学习艺术史知识的某种方法和工具,它们绝不意味着人类在历史上的艺术思维、创造活动就真的可以这样塞进框框中、贴上固定不变的标签。相反,艺术是像自由的风、像清新的空气、像无远弗届的阳光一样,我们应该呼吸和沐浴在其中,才能在心灵上真正领受艺术赐于我们的恩惠。[2]
    上述这段文字也可以引起读者在文字的可读性方面的兴趣。在知识的严谨性基础上,文字叙述的风格应该是具有高度可读性、有智性与情感的感染力的,在这方面两位作者也作出了探索和努力。
    《图展》的最终效果如何,毕竟是一个有待实践检验的问题。笔者有幸先睹其貌,有感而发而已。不管如何,《图展》中关于美术馆的一段话,我认为很值得美术馆的同行们共同思考。

关述枚
2002年4月17日  
 

注 释:
[1] see The Dictionary of Art, Edited by Jane Turner,Vol.22, Macmillan Publish ers  
    Limited.1996.
[2] 见《图展》第一部分“世界美术发展概貌”。

(本文为配合展览“世界美术大系图展”专题研究文章,详见《展览出版典藏档案》。)


 

开放信息

开放时间:每周二至周日900-1700(逢周一闭馆)

每日1630停止入场

地址:广东省广州市越秀区二沙岛烟雨路38

咨询电话:020-87351468

预约观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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