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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照传统走下去是穷途末路——著名画家鸥洋专访《羊城晚报》

录入时间: 2010-06-07

    “鸥洋意象油画学术展”将于6月10日-6月27日在广东美术馆展出。今年73岁的鸥洋是广州美术学院教授,上世纪60年代起活跃于画坛,早期作品倾向具象写实。1985年,鸥洋曾师从法籍画家赵无极,开始寻找中国当代油画语言的东方之路,进行了长达24年的意象油画实验。曾在中国美术馆、上海美术馆、广东美术馆等处举办过个人画展。这是鸥洋第二次在广东美术馆举办展览,主要展出新作。
    展览前,羊城晚报记者对鸥洋进行了专访。

师从赵无极 倡意象油画
    羊城晚报:您能不能总结一下自己的艺术贡献?
    鸥洋:是我自己在探索,不是贡献。如果讲贡献,也应由别人来评说,不过在我的意象油画探索过程中,的确得到了不少支持与鼓励。许多艺评家写评述文章及在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就我的意象油画探索的学术价值及成果予以了充分肯定。特别是今年3月在上海美术馆展出时的学术研讨会上,来自各地的著名艺评家们更对我的意象油画实验成果作了学术定位,确认我是中国提出意象油画的第一人,我24年来执着意象油画的探索,为中国油画本土化提供了一个成功范例。想起当我探索意象油画遇到挫折时,美院的年轻教师也给我打气,说别小看自己的探索,说很多画家都在画画,但你是在提出问题,完了就围绕这个问题,努力去解决问题。
    羊城晚报:您挺谦虚的,说是年轻人给自己打气。
    鸥洋:我对他们非常尊重,自己走得合适不合适,常让他们提提建议。我最先只是想要有自己的独立个性——过去都忽略了这一点,千人一面,模仿像了就很满足了;后来,改革开放后,八五思潮,意识到过去只是人云亦云,于是思考应该怎么走。为了追求个性,曾尝试过在木板上画油画,还是很特别的,不可复制,觉得好像有个性。后来,觉得这样的个性更多的是工艺上的制作,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当时也提倡油画民族化,自己也在摸索。1985年,赵无极在杭州办班,我去了,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也和他的观念吻合。于是在那里得到了信心。自己找个性,不光是手法上变花样,而是要从中国传统文化里吸收精华。
    羊城晚报:什么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这是一个很大的题目。您是如何把握的?
    鸥洋:赵无极提到一点,就是说道路要适合你的性格。所以我选择了文人画。文人画比较潇洒,重写意,讲诗意,比较符合我比较感性的性格。而且我很小的时候就参加了水墨画比赛,还得奖了,“文革”期间也画水墨画,打出了影响。但文人画很高深,要融进去,有深的体会,也不容易。
    羊城晚报:于是提出了意象油画?
    鸥洋:我自己不断在深化,评论家也在深化,后来我提出了意象油画的概念。有人说我是中国最早举起意象油画旗帜的人。意象,在我们的审美文化里,体现了我们的审美内涵。但开始的时候,还是在形式上模仿大写意,后来,更多地追求诗意、追求画外之意,和文人画的价值观贴得更近。
    羊城晚报:何谓诗意?很难界定啊。比如说,为什么说您随便画几笔就叫诗意,而我的只能叫涂鸦?
    鸥洋:只能说我是在往这个方向走,是否到位,还很难说。我提出这个概念,应该说是点出了一个很重要的核心。有人说这是我的一个贡献,就是提出了中国油画应该追求的一个标杆。大家都在提油画民族化,但很容易就进入一个脸谱化的境地。提出意象,就不能简单地表面地民族化,而是从审美的内涵去发掘、去完善,所以说我提出了意象这样一个比较高的标杆。
    羊城晚报:提出问题很关键。这么多年过去了,您有没有质疑过这个问题是否有意义?
    鸥洋:没有,而是越来越觉得有意义。意象,体现了中国审美的追求。这太深奥了,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得到的。它是一个目标,离我还很远,也许我一辈子都走不到,但我要一直往下走。

坚信有“金矿”“水墨”已末路
    羊城晚报:一个民族的绘画其特色是和工具、材料有关的。我们的宣纸、毛笔等,已经很好地解决了你要追求的意象以及格调问题了,为什么还要通过油画来达到?
    鸥洋:宣纸、毛笔表达的意象是中国水墨画的,而我是画油画,这两个画种各有特色,都要不断补充新的东西。水墨画如只照传统走下去,就如李小山说的,是穷途末路;油画也一样,所以要不断补充新的东西。如果老是重复老外的东西、古人的东西,不会有一点起色。如果还是重复,何必又需要你去画?意象油画,它是油画,但在造型上追求似与不似之间,意境上则是中国的。我坚决走这条路,而且我告诉大家,这条路前面是有金矿的,值得走下去的。
    羊城晚报:如何知道有金矿?假如发现前面走完了,而金矿没有出现,怎么办?
    鸥洋:我是很有信心的。唯有这样才能屹立于世界,才能和西方拉开距离。我走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疲倦,就是这个原因。这条路很有意义。1986年就开始走了。我发现不少油画家也越来越往这条道路靠。
    羊城晚报:中国画高度已经够高的了,吸收西方,会不会反而降低自己的格调?
    鸥洋:艺术要发展啊。中国画是高,文人画已经到顶了,仿齐白石、八大山人,画得再像,也已经没有前途了,所以有出息的人,不会再走这条路。而油画,西方的写实油画也已经到了顶峰,而意象油画但求似与不似之间,西方也还没有,所以值得探索。艺术总要有突破点的,要找到别人做得不够、或没有做到的地方。
    羊城晚报:有一个观点我不敢苟同,就是中国画、文人画已经穷途末路了。齐白石用的是汉语,我们用的也是汉语,为什么就说汉语走到尽头了呢?
    鸥洋:如果现在再去仿老一辈的文人画,就是走到尽头了,文德路很多人就这么画,那就是行画了。画得再好也没用,因为老祖宗的贡献已经够了。我的观点不是否定它,但重复它没有意义。
    羊城晚报:也不可能重复。汉字有多少?几千上万个。稍微组合,顿时生出无限可能。你可以不模仿齐白石和八大山人,但说文人画、中国画已经穷途末路了,似乎根据不足。
    鸥洋:齐白石的画风,已经很好了,再学已经没有意义了。每一个人都这样。没有志气的人、画行画的人,就不断模仿齐白石、八大山人。
    羊城晚报:您不能因为有几个笨蛋以及画行画的人的存在而否定中国画、文人画发展的可能性吧?
    鸥洋:艺术还是要发展的。李小山的话,是有意义的,提醒大家,都在仿,那就没有出路了。艺术还是贵在创新,这是一个不变的真理。

用他人工具 画自己的画
    羊城晚报:您早期的主题性创作和现在的意象油画,您更看重哪一个?
    鸥洋:早期的主题性创作我也没有否定,意象油画则更具探索性。有人说我的写实人物很好。我说那是过去了,我需要突破。这条路有挑战,自己得付出努力,但比较有价值。我编的文献集,把早期的情况也记录了下来,现在的也留了下来。有没有意义,后人评说,艺术家自己说了不算。也许探索是不成功的,但也是有价值的。艺术家都在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刚才和你产生了分歧,也许最后你是对的,但现在一想到假如所有的画家都在仿老外、仿古人,那就可悲了。
    羊城晚报:假如您的探索完全达到了您希望达到的境界,那您的作品应该叫油画还是国画?就如杨之光老师,他用的是毛笔、宣纸来画画,但有人叫它水彩画,因为它和水彩画很像。
    鸥洋:我画的当然是油画,意象油画。不是很具象的油画。杨之光画的当然是中国画,他画的所谓像水彩画是用传统没骨法吸收了西方色彩的一种技法,用来表现古人未曾表现好的人物,应该叫现实主义水墨画。有的油画也叫现实主义油画,而我的是意象油画,造型上是似与不似之间,希望表达一种中国的文化精神。
    羊城晚报:在中国,我们有油画民族化的提法,那在法国、德国等地方有没有“中国画民族化”等的提法?
    鸥洋:在国外也有人拿宣纸画水墨,但那是把中国的水墨工具拿去画自己的画,一看就不是中国的。西方比较强调创造。没有哪一个笨蛋,会画出和齐白石、八大山人一样的画,他们不干这种事,他们用我们的工具来画自己的画,我们也是要拿他们的工具画我们自己的画。


文/羊城晚报记者 张演钦
2010年6月5日 星期六 B5 

开放信息

开放时间:每周二至周日900-1700(逢周一闭馆)

每日1630停止入场

地址:广东省广州市越秀区二沙岛烟雨路38

咨询电话:020-87351468

预约观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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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仅接受散客(个人)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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